古代吃人往事 元朝姐妹為治父病鑿腦漿熬藥

據(jù)《元史》就記載著河南的秦氏姐妹，為了替爸爸治病，姐姐竟鑿出自己的腦漿，妹妹也割下大腿的肉。腦漿是用來熬藥，大腿肉是用來煮粥，你說這種行為蠢不蠢？

你一定看過中國的一部

小說《水滸傳》，《水滸傳》第二十七回是——“母夜叉孟州道賣人肉 武都頭十字坡遇張青”

這回里的“母夜叉”是指孫二娘，她開了一家黑店，“……蓋些草屋，賣酒為生。實是只等客商過往，有那人眼的，便把些蒙汗藥與他，吃了便死，將大塊好肉切做黃牛肉賣，零碎小肉做餡子包饅頭。”

在第三十二回里，你又可以看到宋江被強(qiáng)盜抓住后，強(qiáng)盜王矮虎大叫說：“孩兒們……快動手，取下這牛子(指宋江)心肝來，造三份醒酒酸辣湯來！”

在第四十三回里，你又可看到“黑旋風(fēng)”李逵在殺掉“假黑旋風(fēng)”李鬼以后，“三升米飯早熟了，只沒菜蔬下飯。李逵盛飯來，吃了一回，看著自笑道：‘好癡漢！放著好肉在面前，卻不會吃！’拔出腰刀，便去李鬼腿上割下兩塊肉來，把些水洗凈了，灶里抓些炭火來便燒，一面燒一面吃。”

這個吃人肉的李逵，早在《水滸傳》第四十回里，就吃了人肉了：“只見黑旋風(fēng)李逵跳起身來，說道：‘我與哥哥動手割這廝！我看他肥胖了，倒好燒吃！’晁蓋道：‘說得是?！獭“鸭獾秮恚陀懪杼炕饋?，細(xì)細(xì)地割這廝，燒來下酒，與我賢弟消這怨氣。’李逵拿起尖刀，看著黃文炳，笑道：‘你這廝在蔡九知府后堂且會說黃道黑，撥置害人，無中生有，攛掇他！今日你要快死，老爺卻要你慢死！’便把尖刀先從腿上割起。揀好的，就當(dāng)面炭火上炙來下酒。割一塊，炙一塊。無片時，割了黃文炳，李逵方才把刀割開胸膛，取出心肝，把來與眾頭領(lǐng)做醒酒湯?！?/p>

另一種等于吃人肉的，是用人肉來祭死人。如《水滸傳》第二十六回，武松對他哥哥武大郎，“將兩顆人頭供養(yǎng)在靈前”;第六十八回“將史文恭剖腹剜心，享祭晁蓋”等，都屬這一類。

上面這些吃人肉的故事，有的原因是經(jīng)濟(jì)的(像賣人肉的孫二娘)，有的是饑餓的(像吃李鬼的李逵)，有的是嗜好的(像要吃宋江肉的王矮虎)，有的是仇恨的(像以人頭祭死人)。吃人肉的原因，各有不同，惟一相同的是：人不但吃動物的肉，還要吃人的肉;不但動物吃人，人也吃人。

吃人肉的事，經(jīng)濟(jì)的和饑餓的兩種原因，本來很接近。以漢朝為例，單就《漢書》《后漢書》《資治通鑒》里，我們就可看到這些嚇人的記錄：

一、漢高祖二年(紀(jì)元前二○五)——“人相食，死者過半?！?/p>

二、漢武帝建元三年(紀(jì)元前一三八)——“河水溢于平原，大饑，人相食?！?/p>

三、漢元帝初元元年(紀(jì)元前四八)——“關(guān)東郡國十一大水，饑，或人相食。”

四、漢成帝永始二年(紀(jì)元前一五)——“梁國平原郡……人相食?！?/p>

五、王莽天鳳元年(紀(jì)元一四)——“緣邊大饑，人相食?！?/p>

六、漢光武帝建武元年(紀(jì)元二五)——“民饑餓，相食?！?/p>

七、漢靈帝建寧三年(紀(jì)元一七O)——“河內(nèi)人婦食夫，河南人夫食婦?！?/p>

八、漢獻(xiàn)帝建安二年《紀(jì)元一九七)——“江淮間民相食?！?/p>

上面隨手所舉的例子，都是中國人吃人的歷史。這些殘忍現(xiàn)象的發(fā)生，主要的原因是荒年。還有一些人為的因素，最明顯的，就是戰(zhàn)爭。

唐朝“安史之亂”，張巡、許遠(yuǎn)的部隊，被安祿山的軍隊包圍在睢陽。后來因為被包圍得太久了，東西都吃光了，戰(zhàn)馬、老鼠、麻雀等等都吃光了。于是大家互相換小孩子來吃(不忍吃自己的，所以互換)。小孩子吃光了，張巡竟把他的姨太太殺掉。

于是，從吃張巡的姨太太開始，大家又拼命吃女人。女人吃光了，又吃男人。全睢陽城一共有六萬人，最后被安祿山攻破的時候，只剩下幾百人了。

又如唐朝僖宗的時候(紀(jì)元八八六)，楊行密圍住廣陵城(現(xiàn)在的揚州)，一圍就是半年。城里的人都餓得吃不消了。軍隊公開抓人來賣，捆起來，像殺豬一樣的殺了吃肉。這又是一個殘忍的例子。

像這一類的例子，還多著呢！

唐朝昭宗天復(fù)二年(紀(jì)元九○二)，鳳翔城被朱全忠所圍，城里公開賣起人肉來。人肉的價錢不如狗肉，狗肉每斤五百錢，人肉每斤只一百錢。

宋朝高宗紹興三年(紀(jì)元一一三三)，杭州也有吃人肉的場面，同時還有了稱呼：瘦的男女叫“饒把火”;女孩子叫“下羹羊”，小朋友叫“和骨爛”，這些被吃的人，統(tǒng)一被稱做“兩腳羊”。

清朝仁宗嘉慶六年(紀(jì)元一八○一)，四川人羅思舉的部隊缺糧，于是開始吃俘虜，一共吃了3500多人！

上面最后一個例子是指吃敵人的肉。在歷史上，這種情形也很多。

漢朝王莽被殺，幾十個人搶著吃他。

梁朝侯景死了，身體也被老百姓分吃。侯景的參謀王偉，也被公開烹掉，再被老百姓分著吃了。

隋朝煬帝把叛臣斛斯政烹死，把肉分給百官吃。

隋朝關(guān)西地方的薛仁杲，恨庾立不肯投降，把庾立放在火上割掉，肉分給軍人吃。(庾立是文學(xué)家庾信的兒子。)

明朝武宗時候的太監(jiān)劉瑾(國劇《法門寺》中的主角)，被殺的時候，老百姓恨他已極，竟花錢買他的肉來吃。

這些都是因仇恨而吃人肉的例子。

還有一種是嗜好性的，這些都是極殘忍的壞蛋。例如唐朝的大盜朱粲，就是個吃人精。他專門烹吃小孩子，也吃女人。他竟說：“食之美者，寧過于人肉乎！”他的感覺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就是人的肉！

除了上面各種吃人肉的情形外，另有一種特殊的例子，就是為了治病的理由。原來在中國的傳統(tǒng)里，有一種迷信，叫做“割股救親”，就是認(rèn)為在一個人生病的時候，若想病好，非得吃病人自己親人的肉不可，這種認(rèn)為人肉可以治病的迷信，是唐朝開始的。唐朝有一個叫陳藏器的，寫了一本醫(yī)書叫《本草拾遺》，里頭指出人肉可以治病。此后慢慢流傳的結(jié)果，一般傻乎乎的小百姓也就真的相信起來，在爸爸媽媽公公婆婆生病的時候，就會有孝子孝媳們出來，用刀“割股”(割大腿上的肉)，妄想用自己身上的肉，可以對親人的病，有一點幫助。他們的用心是好的，可是卻是蠢的。

歷史上關(guān)于割股治病的事，舉不勝舉。宋朝就有朱云孫的太太劉氏，她的婆婆第一次生病的時候，由她的丈夫割股;第二次生病的時候，就由她自己割股了。在《宋史》里頭，她是“孝婦”。

接著在元朝，也有這一類的例子。《元史》就記載著河南的秦氏姐妹，為了替爸爸治病，姐姐竟鑿出自己的腦漿，妹妹也割下大腿的肉。腦漿是用來熬藥，大腿肉是用來煮粥，你說這種行為蠢不蠢？

元朝還有割肋肉來為親人治病的例子。割肋肉的人名叫胡伴侶，為了治爸爸的病，才這樣做的。這種行為，還特別得到政府的獎勵，你說這種政府蠢不蠢？(當(dāng)時政府的獎勵，除了榮譽(yù)獎以外，還給絹五匹，羊兩頭，田一頃。)

割股的行為，雖然動機(jī)是“孝”，但是跟中國傳統(tǒng)的“孝”的觀念比起來，卻是沖突的。中國傳統(tǒng)的“孝”的觀念是：一個人的身體、頭發(fā)、皮膚，都是爸爸媽媽傳給他的，他不能也不敢毀了它們。這種行為的最有名代表人是曾參(曾子)。曾子臨死以前，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自己全身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沒短少什么，沒毀壞什么，才覺得對得起自己的爸爸媽媽，才放心地死去。還有一個例子是三國時候的一個將軍，傳說他在作戰(zhàn)時候，眼睛被一支箭射中了，他趕快一拔，眼珠子都被拔了出來。他當(dāng)時大叫說：“身體是爸爸媽媽給的，不能丟掉，所以這顆眼珠子，我把它吃到肚里去！”說著，就吃下去了。

上面這種割股的例子，有的不僅限于為親人治病，有的竟還有政治作用在內(nèi)，因而間接影響了歷史。春秋時候，晉文公在外面逃亡，他的大臣介之推，就割過大腿上的肉，給晉文公吃。另一個最富有政治作用的例子，是清朝的西太后。西太后就是慈禧太后，她雖是咸豐皇帝的老婆，但不是大老婆，大老婆是慈安太后。傳說咸豐皇帝臨死前，怕慈安被慈禧欺負(fù)，特別給慈安一個密令，內(nèi)容說如果慈禧欺負(fù)人，就可以把她宰掉。咸豐皇帝死后，慈禧對慈安非常尊敬，目的就是要騙慈安，使慈安毀掉那個密令。有一天慈安病了，慈禧竟在胳膊上割下一塊肉來熬藥，送給慈安吃。慈安很感動，認(rèn)為慈禧簡直是她的親姐妹，對親姐妹，還要密令干嗎？決定把密令燒掉。誰想到慈安把密令一燒，慈禧再也不買她的賬了，再也不聽話了。后來傳說慈安的暴斃，還是被慈禧下毒的。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當(dāng)時吃人肉惹來的麻煩。

總之，吃人肉，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是一件荒唐的事情，真沒想到這種荒唐的事情，竟在中國歷史上，有著那么多血淋淋的記錄?，F(xiàn)在人唱《滿江紅》，唱到“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竟然洋洋自得，大概是傳統(tǒng)老毛病的發(fā)作吧？不然的話，怎么這樣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