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楚喬傳》 魏晉南北朝時的奴婢到底有多賤？

這兩天，趙麗穎和林更新主演的《楚喬傳》熱播，大家的觀看熱情也是有增無減。劇中趙麗穎飾演的楚喬在一開始就被扔到了獵場當做獵物，后又進入宇文家看盡了世家大族中奴婢們身不由己的悲慘命運。有人說這是夸張，情節(jié)需要嘛。其實不然，真正的處于魏晉南北朝這個亂世的奴婢，地位之卑賤，是我們現(xiàn)代人所不能想象的。

為什么說是西魏，缺西魏的介紹

《楚喬傳》的背景，設置在西魏年間。這可絕不是杜撰，是中國歷史上一個真實存在過的王朝(雖然只有短短的22年)。它是由曾經(jīng)一統(tǒng)北方的北魏分裂而來——北魏末年，政局動蕩，魏孝武帝與權臣高歡不睦，逃至長安投奔宇文泰，結果被宇文泰殺掉，另立元寶炬為帝，以河南洛陽為界，占據(jù)原北魏西部領土，史稱西魏。而西魏的政治模式仍照比北魏，漢姓門閥大族和鮮卑權臣掌控國家大權，社會等級嚴格而分明，不容逾越。

我們會發(fā)現(xiàn)，《楚喬傳》展現(xiàn)出來的西魏大家族生活中，奢侈腐敗，奴仆成群。其實魏晉南北朝時期，蓄奴之風極盛，動輒成百上千人也是小意思。西晉時，石崇有“蒼頭八百人”;東晉時陶侃有“家僮千余”。那么問題來了，養(yǎng)這么多奴婢做什么??？每天光吃飯就是一大筆開銷??？因為奴婢“物美價廉”“用處廣泛”。

奴婢怎么來

魏晉南北朝，戰(zhàn)亂頻仍。多有賣身為奴、被擄掠為奴或者犯罪入奴籍的普通貧民。這些奴婢大多數(shù)并不需要主人出錢購買，但是一旦為奴就“同畜產(chǎn)”(和牲畜一樣是主人的財產(chǎn)，甚至在文書中就被書寫為“生口”)，沒有私人財產(chǎn)可言，世代無法贖買自身脫籍。而且由于當時特殊的土地制度——占田制，規(guī)定奴婢一樣可以由國家授田，豪強地主正好可以用奴婢的名額大肆占有土地，再驅(qū)使奴婢為自己耕種，獲得大量財富，簡直就是無本萬利。

也由于奴婢只是主人的“私產(chǎn)”，所以“鯨面”(類似于在臉上刻家徽防止逃跑)、贈送、抵押和賣買之類成了必然的現(xiàn)象。其中的男奴，多用于勞動生產(chǎn)，幸運一點的可以成為護院保鏢一類。

女奴地位如何

女奴就更加悲慘，多作為美麗的裝飾或玩具供官僚貴族娛樂賞玩，其主要用途有三種：

一、主人講排場時的美麗點綴。《世說新語·識鑒篇》有云：東晉謝安“縱心事外，疏略常節(jié)，每畜女奴，攜持游肆也”，使奴喚婢的游山玩水，打扇的拿食物的捧衣服的帶日用品的……堪比移動房車一樣的性能。

二、主人想娛樂時的娛樂工具?！侗笔贰吩涊d，齊清河王高岳“性華侈，尤悅國色，歌姬舞女，陳鼎擊鐘，諸王皆莫及”。唱歌跳舞，就為了哄主人高興?；蛘呦瘛冻虃鳌分锌膳碌娜恳粯?，以掐死奴婢為娛樂。

三、作為性奴隸供主人泄欲。其實這類女奴遠沒有《楚喬傳》中的那樣風光，也不可能以懷孕來一步登天。因為當時社會流行“贈妾”，達官貴人互相贈送自己的姬妾表示友好，也不會在意被贈送的姬妾是否懷孕。為保證血統(tǒng)不被混淆，還制定了《從母法》，即孩子的身份是隨母親走的。如果母親是奴婢，那么生下來的孩子多數(shù)都不被家族承認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還有一些，可能外貌不太盡如人意的，就會做一些家庭雜物，如灑掃庭院、買菜做飯、鋪床疊被等。

但是，盡管活得毫無尊嚴，都不能動逃跑的念頭。因為奴婢一旦逃跑，就會成為“逃奴”，主人有權去官府“報警”，重金懸賞緝拿。有人說了，實在活不下去了，可以去告她的主人虐待啊。對不起，那是人權社會才會有的東西。奴婢如果告發(fā)自己的主人(除非是謀反這樣的大罪)，不但主人啥事沒有，奴婢反而會獲罪，甚至是“連坐”，基本就不要想活了。

有沒有牛逼的奴婢

就像電視劇里有楚喬這樣一個奴婢逆襲的成功典范，牛逼的奴婢在現(xiàn)實生活中也真實存在過。《南史·何恢傳》中曾記載：“恢為廣州刺史，有妓曰張耀華，美而有寵。將之任，耍權貴阮佃夫飲。佃夫見耀華悅之，頻求于恢?；衷唬骸挚傻茫巳瞬豢傻靡??！璺蚺?，遂諷有司以公事彈恢坐免?！焙冒桑瑸榱诵膼鄣膶櫦?，官都能丟;不過最厲害的莫過于西晉首富的心頭寶，三斛珍珠換回來的綠珠了，美貌有才情，連趙王司馬倫的寵臣孫秀都垂涎不已。討要不得，不惜在趙王上臺后，矯詔抓捕石崇想置他于死地。不過妹子彪悍，寧死不從，從樓上跳下自殺了，結果石崇包括他的母親、兄長、妻子共十五人被殺。為了一個歌姬，全家的命都賠進去了。

可是，她們加起來，都比不過一個叫鄭櫻桃的男寵?？梢哉f，論最牛逼的奴婢，筆者只服他?！稌x書·石季龍載》記：“聘將軍郭榮妹為妻，季龐寵優(yōu)童鄭櫻桃而殺郭氏。及娶清河崔氏女，櫻桃又譖而殺之?！碑敿抑髂冈谒抢镆彩且痪湓挼氖?，說殺就殺了。

以上的情況，畢竟是少數(shù)。很大一部分是由奴婢姿容殊麗和男主人被美色沖昏了頭腦的雙重加持作用下產(chǎn)生的。他們的無限榮光，是以作為世家官僚子弟的禁臠，完全剝奪了人身自由換來的。并且由于當時森嚴的等級制度，他們一輩子也不會成為名正言順的“女主人”。等到色衰愛弛，等待他們的，只會是更加生不如死的境地。因此，在真實的中國古代魏晉南北朝的社會，沒有王子和灰姑娘的美麗虐心童話，有的只是更加血淋淋的殘酷現(xiàn)實。